【藝評】

陳俊宇

6月初，去聽了莫西子詩音樂會。


(資料圖片)

他進入大眾視野，應(yīng)該是2014年在《中國好歌曲》舞臺上演唱的那首《要死就一定要死在你手里》?！拔覀冎皇谴蛄藗€照面，這顆心就稀巴爛……”歌詞取自詩人俞心樵的同名詩作，極致虐心又浪漫，簡潔直接，真誠純粹，直擊人心。

音樂會的尾聲階段，莫西子詩也唱了這首歌曲。在橘黃色的燈光中，他站在舞臺中央，彈著吉他，那高亢來自山川間的聲音，熱切如初。沒有多一點的互動，也沒有大合唱。

初夏，在劇場之中，我們就這樣安安靜靜地聽他吟唱，在每一首演唱結(jié)束后使勁鼓掌。

2012年，同樣來自四川大涼山的吉克雋逸在《中國好聲音》中唱火的《不要怕》，就是莫西子詩的作品。當(dāng)晚，他唱完這首歌后，聊到了北漂故事。

2008年左右，他輾轉(zhuǎn)來到北京，做過日語導(dǎo)游、幼兒家教、翻譯，擺攤售賣手工藝品。那時，他住在回龍觀，每天花兩個小時先坐公交車換乘地鐵進入市區(qū)，帶著旅游團游走在南鑼鼓巷、鼓樓大街。重復(fù)的生活，沮喪頹廢。

有一天，在朋友開在鼓樓的雜貨鋪里，樂手們邊聊邊唱。莫西子詩抱著吉他，即興把時常回蕩在腦子里的旋律用吉他彈出來，反復(fù)用彝語吟唱：啊杰咯（彝語，不要怕）……

“風(fēng)起了，雨下了，蕎葉落了，樹葉黃了，春去秋來，心緒起伏，時光流轉(zhuǎn)，歲月滄桑，不要怕，不要怕……”這是他的第一首彝語歌曲，唱給那個生活漂泊不定、內(nèi)心迷惘的自己。

有一瞬間的晃神，這樣的歌，如果出現(xiàn)在燈光華美、置景驚艷的音樂綜藝舞臺上，會是什么效果呢？

“時隔五年再度登上音樂舞臺，音樂詩人莫西子詩回歸北京”，音樂會的宣傳語如此寫道。演出場地選擇劇場，算是大膽且冒險之舉，曲目《月光白得很》《彷徨》《知了叫了三天》《投胎記》《遠(yuǎn)傳》……大多是“原生態(tài)”的民謠，沒多少傳唱度，卻能感受到旋律流淌在山林、原野，有風(fēng)有雨，有陽光有霧靄，自由、原始、自然。

只有短短的100分鐘，戛然而止，像一片羽毛輕輕柔柔落在心上。不夠，但不能再多了。在熱熱鬧鬧的五六月份，這樣的音樂會在演出市場里如同扔下一顆石子，只會有一圈小小的漣漪，也不知誰會在意。

多說兩句《中國好歌曲》。盡管來自同一家制作公司，《中國好聲音》在大熱之后陷入不溫不火的狀態(tài)，卻做到了十一季，而《中國好歌曲》這檔專注原創(chuàng)音樂的節(jié)目，做了三季就匆匆告別了。

在眾多審美情趣中，音樂，特別是流行音樂，擁有最大公約數(shù)。當(dāng)下層出不窮的音樂綜藝，一而再再而三的通過改編、舞美、加入說唱等形式翻唱經(jīng)典曲目，卻很少在為音樂行業(yè)注入活水——沒有原創(chuàng)，何來發(fā)展呢？趙雷的《畫》、蘇運瑩的《野子》、戴荃的《悟空》、劉胡軼的《從前慢》……皆出自《中國好歌曲》。關(guān)注原創(chuàng)音樂，就是如此的稀少且珍貴。

散場離去，夏夜迷幻。遇到一場音樂會，沒有一首歌引得大合唱，也不是唱過我青春的情懷，更談不上與歌手同成長的歲月。所幸，“那些基本上由心出發(fā)的音樂，充滿生命力，有呼吸有脈搏，跟生活息息相關(guān)”。不妨安靜聽歌，使勁鼓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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